2008年6月14日 星期六

這不是粉絲文(雖然金城武是我愛慕已久的對象)



金城武大概是史上最帥的宅男吧!他在拍戲之外的時間,都深居簡出,最常做的就是在家打電動,但這不是這篇想說的重點。

重點是,前陣子金城武在拍古裝大戲《赤壁》,飾演諸葛亮,然後今天報上有篇對他的採訪,他說:

「剛開始時,很怕會做不到大家心目中想像的諸葛亮。看一些諸葛亮的書,也讀一些三國的小說後發現,其實很多時候大家的講法都有些不同。最後,還是跑去跟導演討論,看導演希望我呈現的何種樣貌的諸葛亮。而很多時候,當我穿上古裝,就不知道手要放在哪裡,或是要怎麼走路。我想,應該也沒人看過古代人真的是怎麼做的吧!哈哈。」

很有趣吧!

諸葛亮可說是華人世界家喻戶曉的歷史人物,而《三國》大概是被日本電玩產業採借最多的中國歷史,(接下來想講的,是我目前還缺乏足夠的語言能力,還必須透過更多的閱讀與練習,才能說的清楚的東西),我想講的是,「諸葛亮」或《三國》是如何被建構的?當呈現在電影上的時候,電影製作這一端,在怎麼建構?編劇、導演、製作人、演員怎麼看「諸葛亮」?他們希望呈現出什麼樣的諸葛亮?以及他們怎麼預設他們的觀眾?(這裡的觀眾還包括譬如對金城武來說,他的觀眾還有「導演」)

日本電玩裡,對《三國》的「運用」(學術的說法好像叫做「再現」吧),超廣,除了常出現許多打破歷史的情況:比方創造新的角色,或遊戲結果變成開放式的結局,最後一統天下的,可以是蜀、也可以是吳;還有裡頭角色的外型跟「必殺技」,大喬、小喬可以是身材火辣兼武功高強等等。

但有趣的是,這些再現的方式,不大脫出某個範圍,比方「三國鼎立」這個設定,一定是一開始就存在,以及「諸葛亮」不管會不會武功,都一定是個帥哥,這讓我會聯想到現象學「同一」與「多重」的概念。

現象學的研究,常常在談「本質」,然而這是要去找出「同一」是什麼嗎?「同一」就是「本質」嗎?我覺得不是,或者說,我的興趣也不是在這。現象學的「本質」,指的是「構成方式」,去解明現象或事物的構成方式。而呈現在我們眼前,眾多「多重」之一的「諸葛亮」,它的樣貌為何?電影工業跟他的觀眾怎麼在共構它?「同一」在這裡頭怎麼作用、如何作用?這是我感興趣的。

圖片及金城武訪談來源: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ART_ID=130068

2008年6月11日 星期三

親密接觸

星期二早上七點半,我坐在瑞斯的班級裡,老師過來跟我打招呼。事實上我想知道瑞斯最近在班上的狀況,我想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到底能夠做些什麼?但我想這些是滿足我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所以,我想這些問題或許應該是從我和瑞斯的關係裡頭去發現,這需要時間,也需要我的耐心。因此我只委婉地與老師聊了幾句。

老師問我心理系的未來出路,稍微回應後我說:「瑞斯最近好嗎?」老師說:「比以前好多了,我們和他搏感情(台語)啊,就說『瑞斯拜託你好不好』,他就會去做了。」

瑞斯來了,面無表情。他背著大書包往教室後頭要走出去的樣子。

「你要背著書包出去嗎?」我低下身子和他說。他回頭放好書包就走向我,我們一同走出了教室。

「你看,按這裡就會有水出來。」他在門口的飲水機按下中間一個沒有按鈕的凹槽。

「這看起來沒有按鈕。」我的話語似乎反駁了他。

「你看!」瑞斯用力的按下去,二十三度的水真的從飲水機流下來。他按完水後轉身往樓梯口走。在樓梯口他講一些特別小聲的話,嘀咕嘀咕著。迎面走來一個小男生,瑞斯和他打招呼,同學也和瑞斯揮手。

「我們還剩多久時間!」他問。

「嗯,四十五分鐘。」我看了手錶回答他。

「喔剩四十五分鐘啊!那我們要趕快去玩,不然就剩很少了!」瑞斯說。

「嗯,我們原本有六十分鐘,今天你比較晚到,我們還有四十五分鐘。」我們走到鞦韆,他坐下,指著旁邊的鞦韆要我也上去。一個小女生經過鞦韆,瑞斯向她打招呼:「她是我以前學校的同學。」他對我說。

「我現在一年級,你要到我的班級來找我。等到明年我就二年就、然後三年級、四年級、五年級、六年級、七年級!」瑞斯說。

他手上拿著吃一半的早餐,又跑去旁邊有彈簧的小鴨:「我要玩完這四個再去溜滑梯,你去坐那裡。」我被指派要去坐另外一隻鴨子。

「瑞斯!你怎麼那麼久沒來看我阿!」一個長髮的女老師走過來,我對他微笑了一下,瑞斯很快的從她面前跑過去。老師似乎看我對瑞斯手中吃一半的早餐沒什麼反應,大聲對瑞斯說:「你過來坐下!吃完早餐才准跑!」瑞斯馬上回來,坐在他的鴨子上低著頭吃早餐。

「你原本的媽媽有沒有再來看你啊?」老師問他,瑞斯頭很低。「那你每個星期還有沒有去外婆家啊?」瑞斯點點頭。

「我想問喔,你們這些老師來,主要是要做什麼的?」老師轉頭露著微笑對我說。

「嗯,多半會陪著孩子。」

「對啊,我是看你們來都陪著他們啊,好像你們還有其他同學不同時間也會來。但是這樣這個孩子好像就每次到了這個時間就跟班上脫節,然後好像無法無天。我看其他人還有一下子讓他們玩球啊什麼的…」老師對我說。

「嗯,我們有一些計畫,讓孩子自己能夠改變。」

「喔,這樣阿,可是好像我們跟你們很不一樣。」

「嗯,可能不是教什麼,要他們做什麼。不過過程中,孩子會自己學習到自己可以做什麼,並且為自己能夠做的事情負責。」我回答老師。

「我看瑞斯好像越來越少一條神經。」老師對著我說。我側身淺淺的看了瑞斯一下。事實上,在瑞斯的旁邊討論他,對瑞斯來說一定非常不舒服,可是當時我卻沒有停止與老師的交談。
瑞斯吃完手中的麵包。「瑞斯!把垃圾拿到垃圾桶丟掉!」老師對瑞斯說,瑞斯跑去石膏樹旁的垃圾桶。我看著瑞斯的背影想,其實老師不需要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上次瑞斯已經讓我知道他自己會丟垃圾了。

「嗯,老師謝謝您,或許晚點我再找您聊,我先和瑞斯有一點時間。」我對老師說。瑞斯轉身飛快的跑向滑梯。

「瑞斯,老師剛剛說你少一條神經耶。」我突然冒出一句不適合的「調侃」。

「少一條神經又沒什麼!」瑞斯回應我,一樣衝上滑梯去對我說「上來啊!」繞了大概兩圈,開始躲躲藏藏的要我找他。

「瑞斯你看我有什麼?如果你想看,我倒數五秒,5、4、3、2、1!」

「我在這裡!」瑞斯從滑梯上探出頭。

「你看這盒彩色鉛筆,你還記得它嗎?」我爬了上去,坐在隧道口。

「記得!」瑞斯說。

「那這個呢?」我拿出他第一次畫的「小電怪」。我想聽瑞斯有關家庭的事情,我把彩色鉛筆和圖畫紙都帶在身上。我們沒有遊戲室,也沒有辦法有很多的娃娃給瑞斯說家裡的故事,如果他願意他可以用圖畫來告訴我他願意說的事。

「我記得,這是我第一次畫的。我現在還能畫嗎?我想要再畫一張送妳!」瑞斯對我說。

「可以的,如果你想要,我還有很多的圖畫紙。」我拿出紙來。
瑞斯找了一個平平的地方,用力地嘗試打開,但我突然想到裡頭有許多的小筆頭,若不小心就會全部都灑了出來,心急的對他說。「要小心!裡頭有很多短短的筆頭,記得嗎?這樣打開可能會灑出去。」

「妳幫我打開!」他馬上推出手上的筆盒對我說。剛剛那句話像是對他表達出不信任。

「你打不開嗎?」我想彌補,也想鼓勵他再嘗試。

「你看你看!我坐在溜滑梯斜斜的地方不會掉下去!」

「嗯,你可以坐在溜滑梯斜斜的地方不會掉下去,可是你現在打不開這個筆盒,你想要試試看嗎?」

「我打不開。」他拿起筆盒,「輕輕的」試著開開看,就放下了。
我將筆盒打開,他拿出了一枝筆。「這是死掉的老鷹。」瑞斯說完開始在「小電怪」的旁邊畫畫,「這是劍魚…他有刺,會自己保護自己。」他畫了一個直直長長的東西在魚的嘴巴前面。因為用力,「啪」一聲筆頭斷了。

「喔!斷了!你給我拿去削,削好了再拿回來給我!」他把筆遞到我手上。接著開始為每一條魚的尾巴著色,

「等我畫完尾巴,你就會知道我是天才!」他說。
不久另一枝又折斷了,「這枝也斷了,沒關係,這枝也給我拿去削!我可以用斷掉的地方來畫。」我手上拿著六枝被折斷的筆。

「你想要我拿去削嗎?」

「嗯阿,教室裡就有削鉛筆機。」

「嗯,如果你說請我拿去削,我可能會比較舒服。現在,這些筆給你。」我將一把斷頭的筆放回瑞斯的手上。
瑞斯看著我,「這兩隻給你。」他說。

「嗯。」我回應。

「然後這三隻。」

「嗯。」

「然後剩下這些。」說完,瑞斯又低下頭開始著色。「藍色加黃色就會變成綠色!」瑞斯看著自己的著色說。

「你要說圖畫裡的故事給我聽嗎?」

「有一隻魚他就把鳥吃掉了,他說『啊!我吃錯了,你的嘴巴怎麼會這樣子,難道你是一隻骨魚!』然後就有另
外幾隻魚。」說完就溜下了滑梯。

「我們還剩五分鐘。」我對瑞斯的身影說。

「剩五分鐘阿!」瑞斯又爬了上來。我也站了起來,我比瑞斯高出許多,他在我的前面先張開了手,接著縮回然後抬著頭對我說:「你可以下來一下嗎?」比了一個往下的動作。
瑞斯靠近我,扶著我的臉,然後親了我的左臉。

「你親了我一下?」

「嗯,你臉紅了嗎?」瑞斯說。轉了一圈又靠近我,親了另一邊的臉頰。
我不知到該有什麼反應,我感到害羞而且有點「怪怪的」。我馬上想到上星期他和我說的「母親」一詞,我想

「母親」或許是他表達和一個親密的女性的「關係」吧!

「我想我們該去把東西收好。」我走回散落的紙筆,圖畫紙被風吹到了滑梯下。

「喔!我去撿回來給你。」他跳下滑梯撿回圖畫紙。

「瑞斯,我很喜歡你畫圖說故事給我聽喔。你下次還會願意這樣做嗎?」

「好,我下次還會畫其他圖,再說故事給你。」

「我們把筆排回筆盒裡,這是我很寶貝的筆。」瑞斯把手中的筆擺回筆盒

「我可以去教室幫你削。」瑞斯說。

「我們的時間到了,我可以帶回去削,謝謝你瑞斯。」

「快,我們剩下一分鐘,快點快點!」他在我的後面推著我。「有的時候我會在學校迷路。」他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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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接觸的界線,我要學習不害怕的告訴他「你不可以親我,可是我們可以牽手回教室。」

2008年6月10日 星期二

現象學十四講第八講讀書整理

經驗自我與超越自我
第四講有提到關於自我在世界中獨特的位置—「世界與自我是一個終極的雙生極,構成一個支持所有事物的環形脈絡。」自我既擁有世界,也是世界的一部分。現象學的自我分成兩個面向—即屬於世界一部分的經驗自我;以及擁有世界的超越自我。
何謂經驗自我?經驗自我就有如世界上的其它物質,「它佔有空間,在時間中延續,具有生理與心理的特徵,並可與世界上其它事物有因果的互動:如果它跌落了,它會像其他物品一般跌落……如果它吃下或被注射化學物質,它會像其他有機生物一樣有反應。」當自我被考慮和世界的事物一樣時,有其自然的運作法則,「是一個物質性的、有機性的以及心理性的東西」,就是經驗自我。
那超越自我是什麼?就是當我行使理性時,執行範疇行動,對事物作判斷、命題的那個我,這個我「是判斷與檢證的責任者,是在知覺上與認知上對世界的擁有者。」
自我有這樣的雙重性—即是世界的一部分,也擁有世界。但這樣的雙重性,並非自我就是二元的對立,「並不是說我們採取了經驗的或超越的立足點。」而是自我本來就以這樣的雙重性存在。只是當我們考慮超越自我時,它與世界關聯來的方式就較為特別,「它不再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它是以做為世界已對之給出的接受者來與世界相關。」
有一股勢勢是把超越自我化約到經驗自我裡—譬如生物化約論(biological reductionism)以及心理主義(psychologism)這兩種觀點。
何謂生物化約論?認知神經科學就是典型的生物化約論,他們試圖將人類的理性思考活動,化約成是大腦的物理狀態。「在生物主義中,人類的語言句法只是因為大腦演化的結果。生物主義對句法的解釋是以大腦結構為基礎的。」
何謂心理主義?心理主義是更精緻的化約論。「心理主義宣稱,邏輯、真理、檢證、明證性以及推理都只是我們心理的經驗性活動。」而根據哲學辭典的解釋,心理主義是:「所有的哲學概念和問題都能夠還原成心理分析的某種形式。」
現象學反駁生物化約論或心理主義的觀點—即認為當我們行使理性活動時,「我們所做的判斷與命題終究只是有機體的或心理的反應,這些都跟心的跳動、胃的消化作用或高興憂鬱的情緒沒什麼不同。即使在科學工作裏,我們並沒有接露什麼,我們只是進行反應。」當然,意義與判斷有經驗上的基礎,但只考慮經驗的部分將忽略重要的面向。就像在前一講談範疇意向性時,有提到意義與判斷並不是心理與概念之物,它是由另一個人所說出的意義與判斷。還提到,意義與判斷的主體際性範圍相當的寬闊,因為我們可以讀到在不同時空裡的人所作的陳述。而這個意義與判斷的主體際性,也屬於「我們稱之為理性的空間,當我們執行範疇活動時我們就進入了這個空間。因此,除了是生物的、心理的與主體的存在之外,我們也能夠進入理性空間做為一個行使者。當我們進入理性領域時,我們超出了,超越了我們的主觀性;我們轉而成為超越自我。」

超越自我與正義德性
人類的正義德性是理性生活的實踐。「正是透過理性的力量,我們能夠對一個處境採取一個客觀的觀點,並考慮牽涉在其中所有人的狀況,包括我們自己的,而判斷何為真實。」而以傾向與感覺行事的人,他們沒有進入理性的空間,他們沒有展開範疇思考, 「這些人的超越自我是被模糊(vagueness)所稀釋了。」
現象學所考察,描述的就是超越自我—真理的行使者,是如何做出理性的判斷,它描述話是怎麼被說出的,真理是如何被說出的,它描述這個過程,也包括意向性的客體端連結—所意層。

理性構成要素:自稱「我」的能力
超越自我是真理的行使者的那一個自我,是判斷與檢證的責任者,是能夠進入理性空間與人交流的行動者。這個超越自我,還能夠說明自己所作的命題與判斷。『如果我說出這樣的句子,「我相信那個門是打開著的」,我使用「我」這個字做了三件事情:首先,它簡單地指稱我,我做為這句話所說明的對象;第二,它指出我做為說出這句句子的人;然而第三,它指出我,之於句子中所做的宣稱,是一個能夠建立真相的行使者。我指出我自己是有責任於這句子中的範疇勾劃以及其中的真相宣稱。』光是一個宣稱就包含了那麼多「我」層次。
文中以象棋的比喻,生動說明了超越自我的涵義,以及它經驗自我的區別。當「車」只是經驗層次的時候,它只是「世界上的一個簡單的物項……即使是我把它從棋盤上的一個方格移到另一個方格,我也可能只把它當做一個普通的東西,我可能只是把一個塗有顏色的木塊在一塊平板上移動十公分。」而當這個棋子被當成是超越層次時,它是一個遵循象棋的規則,並能將對手一軍的角色。就像自我「根據理性的法則行事並進行真理活動」一樣。「如果這個棋子會自己移動,並能夠宣稱它自己的移動,這個比擬將更加傳神。」

超越自我的公共性
心智是公共性的,意向性是我們與事物之間的意識關聯,透過意向性,人不再是自我中心的困局者,人的意識可以抵達外界。意義與判斷也不再只是我們的心理或概念之物,意義或判斷是他人所作出的陳述,可以互相傳遞,而這理性的行使者,超越自我,活在理性的空間裏,「在彼此交談之中、在科學儀器的考察之中、在寫信給朋友中、在說服某人贊成某一主張中……理性生活是在眾目睽睽的生活活動中。」
就像判斷或意義不是心理或概念之物一樣,超越自我也不是大腦皮質某處的小點。文中舉了一個在沙場上戰死的年輕士兵的照片,來對超越自我作更深刻的比喻。像這樣年輕士兵的死亡意味著什麼?「世界可能為他的眼、他的耳所經驗的方式也就不可能發生……不只是有機生命體的終止,更是一個人類生活的結局,結束了一種在其中理性可以照亮是物並產生道德行動的生活。」因此,與心智是公共性的一樣,超越自我也是公共性的。『超越自我不但可以被自己所體認,也可以為他人所體認,當他人體認出這一個超越自我時,「你」就是被說出來的稱呼。』

現象學態度中的自我
現象學態度在第四講中已經說明過。那時後,談到笛卡兒式的還原和現象學的還原。還有從自然態度進入現象學態度時是一種全有或全無的轉變。進入現象學態度時,讓自然態度中的意向性停止作用,我們考察在自然態度中種種的成就。
包括「從中建構出超越自我的種種多重樣態。我們描述了自我如何對自己也對他人建構並呈現自己,一個做為顯現接受者的他自己。」
文中特別說明的是,不是只有在現象學態度中的自我才是超越自我,自然態度中行使理性的我也是超越自我。作者提到:「任何提出真實與否問題的範疇意像都是超越自我的作用。」像是科學活動等,超越自我所進駐的理性空間。
現象學態度中的自我與自然態度中的自我有何差別呢?文中提到:「在自然態度中我們擁有一個世界,我們運作理性,我們在顯現與不顯現之間認取事物,並且犯下錯誤;但在現象學態度中,我們明白釐清我們如何做出這種種的事務。」
文中為了清楚說明這個現象學態度中的自我,而將自我分成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的自我是知覺、回憶、想像、預期—這種種多重樣態中所顯露的自我,這不同屬性中移置的自我有其同一個我,譬如「進行回憶與被回憶起的我是同一個我。」
第二階段的我是進入理性空間的超越自我,是真理的行使者的那個自我。這個自我與前一階段的自我有何分別?文中提到:『落實在這個階段的自我能夠指稱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與相對顯現的事務,因而說出「我知道這個」或「我懷疑這個」。在這裏出現的自我顯然與在記憶、想像與預期中現出的自我是同一的,但在此浮現的它伴隨著更大的知識活力與責任。』
第三個階段的自我就是現象學態度中的自我。每一個階段中的自我儘管呈現不同的樣態,但都保持其同一性的自我。現象學態度中的自我在從事著什麼?文中說明道:『當自我不但只是發展一個接一個的意見或科學真理,並開始對「擁有意見」以及「追求並驗證科學真理」這樣的事加以反思,就成就了一個更進一步的同一自我。現在,這個自我「盤旋」在第一階段與第二階段的所有意向性上,並且分析它們。』

自我與肉身存在性
什麼是自我肉身的存在性?文中以觸覺為例來作為說明。其中觸覺的可逆轉性(reversibility)是觸覺現象中,較為特別的一環。
什麼是觸覺的可逆轉性?這是說當我用一隻手觸碰身體某個部位時,此時觸碰的那隻手對它所撫摸的部位是作為主動的感覺器官,譬如我摸我的嘴唇,我發現嘴唇靠近人中的部位有個凸起的部位,此時我說,「我的嘴唇靠近中間的部位是凸起來的」,此時我的手是超越自我的進駐之處。有趣的是,作為被動器官—我的嘴唇,也可以是主動的感覺器官,我甚至可以張開嘴唇,觸碰我剛才那隻手指,它感覺到指甲的光滑表面等等。
由上述的說明可知,「碰與被碰的部分可以相互轉換;超越自我可以由任一個方向作用。」這裏要說明的是,「我們所經驗到的肉身存在性設定了一個位置,從而超越自我得以實行種種意向性,從知覺與其變異形式、範疇勾劃、到現象學的反思。我們所有的看到、聽到與嚐到都是在身體空間上發生,我們的記憶也是儲存於身體空間中。」超越自我所作的許多陳述,都是經由身體空間所規劃出來的條件而進行的,不管是知覺的、回憶的、想像的等等。

超越自我與經驗自我的雙重性
延續上述的說明,身體在空間中並非靜止的,而是會移動的。我們移動身體有別於移動其它物品。我要移動物品首先要舉起我的胳臂再移動,但是我要移動自己的身體中任何部位,並不用再移動什麼。除非一個人腳突然瘸了,他為了翹腳,必須用手將腿抬上另一隻腿(這是某部港片的片段)。
另一個身體在空間中位移的特徵是,以視覺來說,唯有我們能夠移動視野,「客觀空間中的位置才對我們有意義;如果我們不能移動,雖能夠在視覺上經驗到一些遮住其他東西的表面,卻無法感受到一個周遭事物繞行著它的固定點。」
對部分與整體的範疇勾劃,有很大的部分是奠基於感官知覺過程裏的部分與整體,以及許多環節。
許多感覺器官對同一物的不同感覺變異形式,在其多重樣態中我們獲得該物的同一性;而「數個感官知覺共同獲得同一性的方式叫做聯覺(synesthesia)。
」文中以樹木為對象作為說明,我們不僅經由不同感覺變異形式獲得樹木的同一性(所意端)—這顆樹摸起來粗粗的、它的樹齡看起來很大、它聞起來有樟腦的味道等等。而在其中範疇勾劃的行動,也進一步顯現了超越自我的肉體存在性,「當自我持續地認取世界上事物與它自己的身體,它也持續地認取它自己。」包括回憶的自我、想像的自我、預期的自我等。
現在就來說明此主題的內涵—超越自我與經驗自我的雙重性,文中以回憶來作為說明。如何說明?在第五講提到過,回憶是自我的移置,是活化過去自我的知覺,是過去的自我在活過一次的現象;而現象學也肯定回憶有其生理的基礎,當過去某部分的自我未被活化時,它「儲存在我的神經系統中,也就是在與我周遭環境有所區分的我的身體之中。」所以這屬經驗自我。而當它被活化時,過去的自我移置到現前,自我就有了被移置的我以及正在回憶的我,而當我認記出這個移置的自我時,「它再一次變成我的超越生活的一部分」,此時的我就是超越自我。
現象學的任務是解明種種意向性的結構,而意向性中固有的三個形式結構在第三講都有提到過—顯現與不顯現、部分與整體、同一與多重的結構。經由這些基礎的認識,讓我們得以細緻地區分出世界上種種事物對我們呈現的樣貌—意向性的客體端—所意,以及主體端—能意。這能意的部分,我的超越自我;我的肉身存在性,也是現象學考察的任務之一。「即是從超越態度中細細發掘出我們的肉身存在性……向我們自己揭露出我們身體的批露結構,是屬於認知生活的一部分,這種結構與我們通達事物中所用到的範疇思考、精確科學、形式邏輯與數學等具同等的地位。在各個層次的意向性作用著的是同一事物對之示現的接受者。」

非定點的自我
什麼是非定點的自我?「現象學所承認的自我並不是一個在知覺、記憶、想像、選擇與認知行動之後或之外的一個點;相反地,自我是經由這種種成就之中所建構出來的一個同一性,它是經由延遲與差異而落實的。」自我並不是一個沒有歷史的固定點,自我受本身的過去所影響,「一個在身體上與心靈上逐漸變老的自我,還是會把自己認同於曾經是孩童與曾經是青年的那一個自我。」甚至早於自我誕生前的歷史也同樣影響著當前的自我。
進一步論述自我並非固定的點,文中提到自我既可有彈性,但有時也必須是固定的。譬如「自我聆聽辨論,並可能承認自己是錯的;而當它這樣做的時後,它把現在的自己與剛才持著早先信念的自己區分開來。」亦或『如果我在一個成員都與我持相反意見的群體中,我變成「那一個」堅持著這樣或那樣意見的人。我需要強大的自我強度來堅持,我好像變成一個固定者。』當自我成為眾多的注目焦點時,無論其自我認同有多麼的強烈,「仍然是那個能夠回憶與預期其他處境的我,情緒有可能升起並淹沒我的決定的我。」

瑞思的流動思緒-評述

璟妤一開始的時候提到,先前忘了跟瑞斯說中秋節不來。這對瑞斯會有什麼影響呢?有人說星期二會來,但星期二放假。一般人可能會想,那就自動跳過一次。會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事情就沒那麼確定了。「下星期要來」、「下星期放假」這兩個想法,哪一個是更真確的呢?說不定她還是會來,因為她說她會來?如果她來了我不在怎麼辦?說不定瑞斯還會跟媽媽或老師為了這事而爭辯不休。如果璟妤沒有給瑞斯那張紙條,很可能會讓瑞斯處於不確定當中。
就像璟妤在反思時所提到的,瑞斯最後還是掛記著自己的遲到。這個例子也告訴我們,我們可能因為不想「責備」小孩而沒有去談到他的遲到,但不見得小孩就會因為這樣而比較輕鬆。反而是告訴他,我們注意到他遲到了,同時也表現出這並不影響我們今天的互動(除了時間以外),小孩就可以把它卸除下來。小孩是會想逃脫負責,但這正表示他知道這沈重的責任。
瑞斯一開始回應璟妤的話是關於蝴蝶。記得不?上次瑞斯一開始是提到鳥。鳥、蝴蝶,同樣一些很「輕」的東西,上次我們有注意到這種「輕」、「柔」的意味。這似乎是瑞斯在這樣的接觸中一開始的呈現,輕的柔的狀態。
瑞斯丟蝸牛的動作「看起來」像是一個暴力的行為,但我們在這裡沒有辦法去說瑞斯「有意」去做這樣暴力的行為。不過這卻出現一個暴力的「結果」。這個行為讓璟妤吃驚,對瑞斯自己來說,他也可能被這樣的結果嚇了一跳。如果璟妤這時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對待動物呢?甚至責罵他的暴力行為呢?我想瑞斯大概不會表現出知錯能改的樣子,反而是會面對這樣的責罵而「堅持」自己,即使他自己私底下也覺得這樣並不好。
「你是大英雄」這句話對瑞斯是突兀的,瑞斯並沒有「處於」句話的來由之中。是指他「救了」那些蟲,還是指他摔了蝸牛?我們往前看,當瑞斯說「蝸牛爬得好慢」時,璟妤說「你想救它嗎?」。「救」是璟妤的心思,但不是瑞斯的。雖然瑞斯說要救,但他不在那種「悲憫」的心情中,比較像是去做一件他不怎麼舒服的事。「你是大英雄」這句話也就沒有跟瑞斯連上了。
跟他在一起,是很細很細的事。

2008年6月5日 星期四

母親

時間七點半了,瑞斯還沒進教室,我想起上次他告訴我這星期他不會來,我問同學:「瑞斯今天會來嗎?」一群同學大聲的說:「不會!瑞斯死掉了。」「瑞斯作業都不會寫,他就不會來!」「瑞斯從跟我在幼稚班就很傻,到現在還是很傻。」

瑞斯七點四十分進入教室,我對他微笑。我走到教室後頭準備離開教室,瑞斯卻依然站在他的位子上一動也不動。我回到他的座位旁邊,瑞斯慢慢的翻著他的作業簿,批改過的紅色簽字筆寫著93分,他一頁頁慢慢地翻。

「這是你的作業本嗎?」我問。

「嗯!」他回答。

「都答對了呢!」

瑞斯要回答我以前,他同學衝到我的前面,「瑞斯根本就不會!」瑞斯默默沒出聲,「瑞斯你不是死了嗎!」另一個同學又說。瑞斯頭很低,不說話。「瑞斯你衣服穿反了啦!」一個短髮的男孩說。瑞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趕緊脫下衣服翻了一面再穿回去。

「你想要出去嗎?」我在一片混亂後對他說。

「今天下雨。」瑞斯依然頭很低。

「我們走吧!」我說。

回頭時,一個短髮的女同學大聲叫道:「瑞斯你看,誰叫老師叫你去罰站你都不去,現在你要被叫出去了,這就是後果!」

我低下身子說:「瑞斯現在出去,不是因為老師叫他去罰站他不去站喔!」

「那是什麼原因?」女同學嘀咕著回應我。

「我和瑞斯有一些在一起的時間。」我說。

瑞斯出了門口直接往樓梯口走去,走在我的前面。

「瑞斯,我是璟妤老師。」

「璟妤老師,」瑞斯小聲的說了些什麼,「我在家都自己泡牛奶...」。

教學大樓外下著雨,瑞斯直接走了出去,我向前撐開我的傘,撐在他和我的頭上。

「你有帶傘阿...」

「嗯,今天下雨,我有帶傘。」

「你如果風很大你可以來我家找我啊!」他說。

「你是說颱風天風很大的時候嗎?今天剛好沒有颱風了。」

「今天是星期幾?那颱風是星期幾來?」

「颱風是上個星期五來,今天是星期二。」我回答他。

「颱風每個星期五都會來嗎?」

瑞斯走向一塊屋簷下的空地,有兩面很大的佈告欄。「我每個星期五都會出去玩,我去騎車、打彈珠、游泳,我
最怕游泳...」他說著。

「瑞斯你好像做了好多好開心的事情。」我回應興奮的瑞斯。

「跳車,是最難的了!」他繼續說。

瑞斯站在佈告欄前,上面是幾張模範媽媽的相片,他做了一個「拉」的動作,接著躲到我身後「你猜我剛剛在做什麼?」

「你做了一個好像拉的動作。」我回答。

「不對!這次再猜一次!」瑞斯又再做了一次一隻手往後,一隻手在前的動作。「這是打彈珠!」他說。

「喔?模範媽媽會帶你打彈珠?」其實我不太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再猜!」他兩手像爪子一樣向上抬舉。

「是老虎?」我說。

「你猜對了!還有...」,舉起手指做按鈕的動作。

「打電動?」我說。

「不是!是射水槍。」

我在想,現在站在模範媽媽照片前的我,與比著許多動作的瑞斯,還有模範母親的照片,對瑞斯來說形成的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場面?瑞斯的表達想要我知道的是什麼?

有一個老師經過,瑞斯躲到柱子後面。他帶我到一個長滿青苔的小斜臺,他想爬上去但卻滑了下來,沾了一手的青苔。「我要衛生紙。」他說。

我給了他一張衛生紙,瑞斯擦完後往地上一丟。「瑞斯,你丟了一個垃圾在地上。」瑞斯像是沒聽到又回到了佈告欄下,跟我說瓢蟲會從小瓢蟲長成大瓢蟲的故事。「我們離你的垃圾越來越遠了。」我補了一句。垃圾的存在似乎讓我莫名的焦慮。

瑞斯小聲的說:「待會就會不見了。不然你把眼睛閉上!」他帶著我到「石膏樹」的下面,但是我不敢把眼睛閉上。「哇!你看這裡有車子!」在石膏樹的下面有著被雨淋濕濕的沙子、一個裝半分滿沙子的塑膠玩具卡車及一個小鏟子。

「瑞斯,我想我們應該先把剛剛的垃圾丟掉再過來玩。」我口氣平穩的對瑞斯說。

「啊!這真是一個好提議!」瑞斯突然從蹲著的姿勢站了起來,他跳下石膏樹的沙坑,一手環在我的身上,我們撐著小傘走回了垃圾遺落的地方。瑞斯很快的撿起衛生紙,帶著我到了教學大樓的地下一樓,將紙團投入垃圾桶中。

丟完垃圾瑞斯回到石膏樹下。「啊!我們到玩具店了!」他開始蹲下拿起鏟子鏟沙。「我要幫奶奶做一個蛋糕。」他將沙子鏟到卡車後面載貨的凹槽,一直到填滿後,倒掉沙子,又再重複一次。

「我是小龐,你是詹姆斯。」

他稍微停下手邊的挖掘,舉起手在我的額頭輕輕的拍著,我蹲在瑞斯的身邊撐著雨傘,避免雨水淋濕了他。「小龐每次都這樣拍詹姆斯...」停了一會又開始輕輕的拍。

「小龐和詹姆斯是卡通嗎?」我問。我回家上網查,才知道那是一個日本節目,小龐是一隻猴子,而詹姆斯是一隻白狗,他們總是一起行動幫主人出外完成任何任務。

「不是!每個星期六、日都會有很多小龐和詹姆斯!」他接著說:「我每個星期六都看兩個小龐和詹姆斯。」

「小龐現在要幫奶奶做一個生日蛋糕。」瑞斯又開始挖著沙子。

「還剩幾分鐘?」瑞斯問。

「還有十分鐘,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回答瑞斯。

他將手邊填滿的沙又倒了出來對著我說:「好了!小龐已經做好了給奶奶的蛋糕。」瑞斯兩隻小手拍搓著,想拍去手上所沾著的沙子。

「你要衛生紙嗎?」我問。

「我要。」他邊擦又邊對著我說「還需要一張。」

「好的,你需要兩張衛生紙來擦乾淨你的手嗎?。」

「嗯,因為這紙很小。」說完瑞斯將手中的衛生紙揉成一團,跳下了沙坑。

「你看那裡就有垃圾桶。」瑞斯指著在沙坑旁一個綠色的大垃圾桶對我說。「你猜我投的進嗎?」邊說,瑞斯站在離垃圾桶大約有兩步的距離,將紙團丟入桶內。「你看!小龐再次完成任務,以後小龐再也不會亂丟垃圾了。」我想,他能夠自己去丟垃圾了。

瑞斯一樣一手圍在我的身上,我們走向我機車的方向。「你看那是我的機車。」我指著在大雨中停在教學大樓附近的機車。

「那是你的機車啊?」瑞斯抬頭問我。「那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我楞了一下,「嗯?我只剩下十分鐘,我沒有辦法帶你回家。我要過去拿一個東西。」瑞斯和我一同走向機車,我打開車箱拿出前兩天放進去的毛巾。「我想要拿這毛巾幫你擦頭。」我說,瑞斯的背上有些被雨淋到的印子,頭髮上也沾滿了雨珠。

「這是你的毛巾啊!」瑞斯說著,拿起毛巾自己擦起了自己的頭。「我好想要你當我的媽媽...」

「嗯?你想要我當你的媽媽嗎?」突然間,我不知道該回應瑞斯什麼。

「我想要你當我的媽媽,你長的好像我的媽媽。」瑞斯小聲的說,我們靜靜的走回教學大樓。

回到教學大樓我收起了雨傘,他把雨傘拿去說:「這是槍!我要打壞人,那上面有很多壞人,但我要小心,不要打到我的人,你是我的人!」邊說邊用另一手將我攬到他的身後。「還有三個!還有、還有…」他朝著一個空地的上方,嘴裡發出「咻!咻!」的聲音。

「你在射壞人嗎?我們還有三分鐘。」我說。

「好!還有最後一個!」瑞斯喊著。

「還剩兩分鐘。」

「那我們要趕快去教室了!咻!最後一個也死了!」瑞斯停止了活動,走回我的身邊。

回去的時候,瑞斯往樓梯口跑去,我跟著他直接上了二樓,卻突然間卻找不到他了,我邊慢慢走下樓,邊向教室回頭尋看。

突然間樓梯口看見瑞斯一臉驚慌的衝了上來。

「我找不到你!我以為你上樓了!」我稍微大聲說。

「你當那是我的分身啊!」瑞斯邊喘邊說。「我剛剛往樓下走耶!」

「我以為你上來了。」我向他說,我看見瑞斯又背對著我,我說:「我下星期二會來。」

「你肯定嗎?」

「我肯定!」

他稍微側身握著樓梯的把手用幾乎困難聽見的聲音說:「如果你沒來...我就永遠....」

「我下星期二會來。」瑞斯小小的身影走在我的左手邊,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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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個身份對瑞斯所代表的是什麼?我所做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當初老師給了我這個建議。「把這孩子拉過來,建立超過那個用很多禮物找回他的生母的關係。」我才遇見他三次,一個人的情感只是那麼脆弱的東西。

我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做什麼,我只是待在他的身邊,我只是每個星期二都去找他。

但是這個孩子不是,他輕拍著我的頭說「我是小龐,你是詹姆斯。」這個節目中,只有一個不現身的主人告訴他們該做什麼事情,而小龐和詹姆斯總是不分離的一起做每一件事情。他要我相信他閉上眼睛聽著他的聲音走路。

他對著我說「我好想你做我的媽媽。」「你是我的人。」這是多麼單純的將自己交給一個人。一個只是出現在他生命中三個小時的人。

我甚至不認識我自己,我也不確定我自己是這樣能夠讓他給出自己的人。我只是一個臨床與諮商心理學系的女孩。一個被教導成怎麼安靜、怎麼進入別人世界的小女生。
突然間我好自責,我哭的好難過。

這是一個真實的孩子,一個真實的生命,一個真實的情感。我的出現,是他生命中真實的遭遇。

而我的一切,卻是那麼的虛假。

我想要成為你心中能夠承擔這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