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8日 星期二

自閉(肯納)症孩童二三事

今天很高興邀請詹和悅老師來演講,邀請她講述陪伴自閉症孩童的歷程。她省思過去我們認為自閉症表現是因為某些部分缺乏,致使他無法正常表現、社會化,因此我們不斷的訓練、行為增強,想要幫他補足他所缺乏的部分。自閉症的病因不明,但我想生理因素還是佔大宗,而過去將自閉症表現視為缺乏、不足一般常人所擁有的,透過強制性的方法想補足不全,無疑就是要一個殘肢、斷掌的人要像壁虎一樣,自動長出他所欠缺部分,這是強人所難,就邏輯來說也是不合理的;至少就目前醫藥程度,我們無法透過吃藥、或是手術來療癒他們;此外自閉症是一個神經發展性的疾患,是不可逆,某種程度就像失智症治療一樣,我們只能盡力不要讓其退化,並在可訓練的空間內,盡量讓其發揮能力。

因此詹老師所談的是什麼? 她談的是要如何和自閉症孩童接軌,這與過去矯正性思考即不同。我感到他是順應孩童的狀況去發展出符應孩童的溝通模式,而非制式、填充的方式互動,是一種順應自然以及孩子本身的行規、律動而行的應對治療模式;我想老師也經驗到一種「水流」體感的治療。

今天演講以溫馨影片開場,也以溫馨影片結尾。影片放映的是台灣唯一一次的為自閉症孩童做的「海豚」治療。影片中看到一位中度自閉症的小三孩童待在水池邊,磨蹭了好久,在海豚訓練師的引導下遲遲不敢摸海豚,在幾經幾次的經驗後男孩開始撫摸,餵海豚吃魚並且與牠親吻。在海豚治療的期間,小男孩學回海豚訓練師所教會她的手勢去指揮海豚,跳躍、翻滾、旋轉、拍手。最後結束海豚之旅要回家,小男孩在池邊磨蹭哭鬧不肯離去,治療師猜出小男孩還沒跟他的專屬海豚說再見。起先隨便喚來一隻海豚讓小男孩說再見,但男孩認出這不是他的海豚,不願意停止哭泣,直到喚來真正的海豚,男孩破涕為笑說再見。治療師訝異,大家都以為自閉症的孩子沒有感情,但是在這幾次的海豚治療,男孩不用語言即發展出與海豚的感情。幾次的治療過後,男孩回到家,發現男孩有些轉變。

男孩的家裡,母親是個女強人,母親忙碌無法給予密切的照顧,於是孩童有個奶媽在男孩每日起床開眼時,就開始伺候。男孩海豚治療回家後,某日他開始不讓奶媽幫他穿鞋襪,男孩字彙有限,嘴裡喊著「媽媽、媽媽」;意思是他要他的媽媽來,而不是眼前的奶媽。媽媽聽了,立刻趕到孩子的跟前幫孩子穿鞋襪,對這位母親來說她感到孩子從出生起,在擁抱嬰兒狀態的他都感覺生疏;現在到夜晚時,孩子反而會到媽媽的房間在媽媽身旁滾來滾去,再回房睡覺。

你說海豚治療真的有這麼神奇療效嗎? 我想或許它有一定的功效,但我想說的是在男孩的海豚的經驗中,與海豚的情感連結以及指揮手勢、肢體接觸的交流是在男孩「知覺」層次下運行;透過這樣的活動男孩在情感上的「覺知」或「知覺」開關被打開了,或許那一次在池邊不肯離去,是一種內在情感深層的觸發、喚醒。對情感的建立與表達對自閉症孩童來說是多麼難得可貴的事情。我想在這次的體驗,可以呼應催眠治療課中所說的,即使是非語言的觸發,透過寵物,也是一種「覺知」層次。看完記錄片我也感動流淚了。

2010年9月19日 星期日

ㄧ個軍人

阿火從大東亞戰爭返回台灣,帶著他的身體,一個歷經戰爭軀殼,踏上台灣的泥土。從楊梅的家鄉來到土城一處荒蠻山區,住在簡陋的土角厝,夫妻倆一隻秤仔一隻擔仔,就這樣來到這處偏遠的山區,荒野叢林,雜木雜草叢生的地區。戰時,日人在此開伐樟樹,住在現在他們住的土角厝。阿火一無所有,有的是戰爭所帶給男人所必要的氣魄。他早已習慣在荒蠻山區求生存,就像在戰場所面對。他的觀念,是在這山區建造一處屬於他的天地,有崗哨,有防禦,像他在軍隊所經歷的。不過退下來的士兵,戰時過了八年嚴謹紀律的軍隊生活,回到台灣,太平盛世到來,戒備解除了,難免怠惰,喝酒賭博樣樣來。一個軍人的生命阿!他的青春歲月,早已被戰事所消耗殆盡,戰爭以前的生活,業早已與現在毫無瓜葛。母親心疼阿火,戰時毫無音訊的阿火,故鄉的長輩都還以為他已戰死海外。母親心疼阿,往生後將財產都留給他,而不是長年守在家的三兄。
竹林與雜木順著風雨颯颯,窗外後院裸露泥土,摻雜些許蕨類植物,這颱風天阿,希望你別將門前那顆巨大的樹木吹垮,壓壞餐廳的廁所呢。阿嬤在天之靈會保佑!會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