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10日 星期四

【童年與社會】讀書會心得(20080326)

記得去年暑假在國軍花蓮總醫院實習,每天數次的團督,都是在練習如何更精確的使用DSM診斷系統去看一個人;印象最深的,是一個認為自己眼睛有問題的個案,原本我與慈濟的夥伴覺得聽起來很ok,應該只是因為眼疾帶來不少誤會及挫折,才會讓他變得有些憂鬱,沒想到在晤談結束前幾分鐘,他卻對兆翔學長提到他有幻聽的狀況,結果晤談結束後的團督,我們的主題便圍繞在「精神分裂症」的診斷及藥物如何使用。正因為那一次的經驗,讓我對臨床心理學的疑惑又再次回來了(之前的疑惑是在大二上變態心理學時,不太能接受陳主任總是將個案用病理化的角度看待,而忽略他們的遭遇):難道我們就只要將個案歸類到某一個類別中,其他就不用管了嗎?難道因為他有了幻聽,於是我們只能說他是「精神分裂症」,之後便只能交給精神科醫師開藥處理了嗎?

於是,當時的我才會跟維倫老師提到這個問題,也跑去借閱維倫老師推薦的【分裂的自我】來看。

但是,當時的我還不明白「形式」的重要性。我學到的,只有不應該將人切割開來,而是用整體來看。或者說,一直以來,我以為我要學會的,是擺脫掉認知這一套切割的模式,用另外一套更整全的理論來面對個案,面對心理學這個議題。

後來,或許是因為上個學期在維倫老師的催眠治療下有了新的想法;也或許是在上催眠治療後,終於完整體會維倫老師的用意;更或許是維倫老師在寒假期間於系板po的那篇文章所給予的啟發。我曾在自己的個板po過下面這篇文章:

「 除了維倫老師最近也開始覺得『形式』很重要外,耀 盛 老師也曾在『精神分析導論』時提過『精神分析作為一堂課,自有其限制』的說法,讓我感觸良多。

我認為,或許我們會侷限於『內容』與「形式」何者為重的心情,但真正要思考的,是『形式』有其存在的必要,少了『形式』,很多深刻的『內容』便虛無飄渺,如踏不到地一般。

但是!『形式』其實如同『內容』一般,是可修正,是可成長的,是個『becoming』的!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會礙於『形式』,而無法發揮長才於『內容』。

因此,其實這兩者並不相衝,只是一件事情的不同面向而已。用一句我曾寫過的話作結,便是『身居於甲而不困於甲』。」

在當天晚上稍晚些,我在重看Yalom的【存在心理治療】時,有了下面的心得:

「 或許神經心理學自有盡頭,認知治療自有極限,但何必要將存在取向視為救贖?存在主義從來不會是一種典範,而是一種回到底層,或是剝除外殼的方式。

對,Yalom是提到自己試圖提供另外一種形式的典範,但正如我上篇文章指出,當存在哲學為一種心理治療,必定限於某些固定的『形式』中,如需要提供詮釋的角度,與實徵科學的相關,以及生物化學的不可解。但,這些『形式』並非另外一種典範,而是如Yalom所說,當我們面對文化的無解,只有生死成了人共通的問題啊!

余德慧老師反而看到了這點,只是單純的點破『生死』,而不淪於一再的誇獎,或是單純的評判;而我過去的偶像王浩威,則是分享自己對 Yalom 的認識,用自己的經驗,反而是最『本真』的推薦。

看完前面的導讀、推薦,及第一章,我只能說,身為一個(自稱)存在取向的心理系學生,這些早是我已心知肚明的內容了。不過,重要的反而在『劍於手中而不亂於手』,詮釋技巧是『形式』也是『內容』,並非『盲從』或是『遺忘』能帶過的;另外,若要與生物化學取向對話,【分裂的自我】反成了更該熟讀的書。」

而在星期三的讀書會中,我更學到了真正重要的,不是採用哪個「詮釋」,而是「care」個案的心。因此,存在主義也好,精神分析也好,認知治療也好,真正要學會的,反而是貼近個案,卻又不失其形式的心。在那個當下,我忽然想通教我劍術的學長為什麼永遠在自己的MSN狀態上寫著「持劍之心」四個字,那是因為真正要練的,不是外在華麗的套路,也不是攻擊防禦的招式,而是自己的內心。我忽然覺得之前將劍比擬成存在現象學的可笑,因為過去的我總以為,要練就蓋世武功(存在心理學),才能成為好的心理師,卻忘了,真正能助人的,是那顆「助人之心」。

所以,現在的我還是會堅持前往杜肯的夢想,不過理由不再是想要目空一切,而是要學習更謙卑感恩的角度,去面對生活世界,去面對心理學,去面對個案,去面對自己。

這便是我在週三的讀書會後,領悟到的心得囉。
樓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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