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里(2006)「批判教育學」的問題陳顯。批判教育學:臺灣的探索(頁9)。台北:心理。
「在批判教育學文獻中所說的『政治』,其實並不是指政壇中所發生的那些派系權力鬥爭之類的骯髒事情,而是指在批判論述傳統到文化研究(cultural studies)之中所界定的文化權力策略與文化實踐。在這樣的論述脈絡之中,權力鬥爭的問題相對而言,只是文化政略的一些徵狀而已。在批判教育學裡,教育之所以必須是『更像政治』的,乃是因為教育本身的定義變成Giroux所說的:『任何一種實踐,只要能夠有意地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者,便都是一種教育的實踐。』(Giroux & Simon, 1989:230)。」
我對宋老師的這段話,有「更多」的解讀。若採用傅柯權力、規訓的概念,就不完全只是「在批判教育學裡,教育之所以必須是『更像政治』的」,我會想重新改寫宋老師的這段話為:
從批判教育的觀點,教育也是政治,教育的現場,運作著各種文化權力策略與文化實踐。
另外,對於Giroux所說的:「任何一種實踐,只要能夠有意地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者,便都是一種教育的實踐」,我有些疑問。
關於那個「有意地」,似乎存在一種模糊。對於每個人身上擁有的「意識型態」,在各種社會互動過程裡展現時,算是「有意」還是「無意」呢?有些意識型態在運作的時候,是行為者隱而為察的,行動科學的觀點即是要去將這些運作給「辨識」出來。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不管有意或無意,我們在每天日常生活的各種活動裡,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意義的生產。
我的疑問是,若行為者「無意地」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就稱不上是Giroux認為的教育的實踐了嗎?
不過我覺得自己若我把話這樣說,或者這麼去問,就會變成犯了型式邏輯推論的問題。
也就是若我把Giroux的這段話,當作一個邏輯命題:
「若實踐只要能有意地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P),則是一種教育的實踐(Q)」
依循離斷率:若P為真,則Q為真。
也就是若Giroux這個陳述是成立的,指的是當「實踐只要能有意地既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P)」為成立,則「是一種教育的實踐(Q)」成立。
但我在這裡犯了一個「否定前項」的錯誤邏輯推論(若P,則Q。非P,所以,非Q)。
但若根據「否定後件率」(若P,則Q。非Q,所以,非P)。
我頂多只能說:「當某個實踐不是教育的實踐時,就是無意地在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
若由此出發作一個實證研究,也就是說,如果我的假設是:
H0:無意地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就是教育實踐。
H1:有意地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就是教育實踐。
然後我去收集各種「無意地企圖影響意義的生產過程」,發現它們大多「不是教育實踐」,並且達到統計的顯著水準,可以推翻H0,那麼,我就可以「證明」,Giroux說的是「對」的。
其實我的問題,還是可以成立的,只要我不是要去「推翻」Giroux的陳述,不過這個「話」,要怎麼說,就比較偏向修辭學的問題了。
寫到後來,差點忘了原本自己到底要幹嘛了,真是無聊兼浪費時間......
ps.「表意鬥爭」(struggle signify)
1 則留言:
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認真地把實證思維的符號操作,置入質性的討論裡!佩服!佩服!
我慢下了眼球掃描的速度,將看到的字句組合成我理解的意思,重拾大學假設檢定的那些思考方式,發現自己真是遠離邏輯思維太久了!
不過,這樣的嘗試一點都不無聊!
比較像是一種思維的練習吧!
練習久了,就能自在地轉換實證世界與現象學思維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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