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課的時候,我想問一個問題,然後我開始問,並且在「說明」我的問題,然後,說著說著,我說:「糟了!我這樣講,人家一定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在那個當刻,我知道自己有覺查到,那個「人家聽不懂我在講什麼」的狀態,是個讓我感到害怕甚至有點難過的事情。在覺查到這個事情的時候,我便開始在想,我為什麼這麼害怕跟不喜歡這個事情。
只是如果要弄清楚這個事情,不應該是往下繼續想下去,而是先暫停,再回到那個現場,重新看,我到底在幹嘛。
我先回想那個要問問題的當刻。我在要問問題的時候,對那個問題,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東西了嗎?
其實是還沒有的。
那時候出現的是一些圖像,還有一些片段的字句,那個問題,還在朦朧之中,可是我知道它存在,而我試圖透過「問問題」以及「描述說明問題」,試圖要透過「說出來」,讓那個問題更清晰。
而「說出來」這個動作,就會有個對象(甚至我懷疑,任何的「說話」,都是有對象的),這使得我的「說話」,不僅是要去描繪、清晰化那個問題,同時,也會涉及到「受話」對象的「聽」,也就是,在我「說話」的同時,「受話」的對象,也在進行著「聆聽」我的說話,以及試圖「理解」我說話內容的過程。
這個情景大概像是我在描繪一幅畫,可是還在畫的階段,我在畫紙上這裡添幾筆、那裡添幾筆,有時候又用橡皮塗掉之前畫的那幾筆,塗掉的時候,有時也不是全部塗掉,是塗一部份。我在那裡塗塗改改,旁邊在看我作畫的人一頭霧水,不知道我在幹嘛。
如果我「成功」了,在很快的時間,完成一幅畫,人家看到了畫,就會「喔~原來你在畫一座山啊」。可是有的時候,人家沒有時間等我把畫給畫完,或者我的畫,還畫到一半,還看不出來那是什麼,人家可能就沒有耐性想走掉了,這個時候,我會覺得好挫敗,也不想畫下去了。
有的時候時間比較充裕,我會在心裡先畫給自己看,畫畫畫,把畫完成了,然後再畫給別人看。而第二次畫,是「複製畫」,我知道可以怎麼樣最快畫出來,也不會塗塗改改,馬上就可以讓人家知道,我在畫什麼。
不過很多時候,時間是不大夠的。有時候靈感來了,我想畫畫,可是周圍的環境一直在變化,我可能在心裡畫了一座山,可是等我把山拿出來給人家看,人家會說:「你畫一座山幹嘛」。
如果有畫出來的畫,我都會留著,下次有機會的時候,我就會拿出來給人家看,或者再畫一次給人家看,有的時候可以畫的比之前更好。
只是很多時候,我畫到一半就不畫了,或者也不想畫了,沒有人對我的畫有興趣。
可是現在覺得,我還是要繼續地畫,我不可以放棄畫畫,畫畫是我的興趣,也是我的才能,我不可以放棄。
5 則留言:
果然很像我家老大
小小的他看不懂數學題目
除非把它唸出來
對周圍問題的回應
從來沒有簡潔有利的回答
總是講的落落長 直到旁邊的人逃開了
才一個人生大氣 大叫我還沒說完
他也需要好長的時間畫畫
只是周圍的人往往不能等他
學校的老師 同學... 甚至是爸爸
但是當大家看到他窩在家裡花上好多好多時間的樂高作品時
又忙不迭的誇讚他
我也要告訴他別放棄
畫好後的風景可是很美的哩
讓我想到小王子裏的蟒蛇吞大象哩!
有一本書叫存在的勇氣courage to be。為何存在需要勇氣呢?因為那非常的艱難啊!我覺得,說話也是,courage to speak。說話也需要勇氣,因為那是一種掙扎。
或許有一天,維慈的小朋友會開始漫不經心地說,因為他知道別人其實也是漫不經心地聽,其實也不想聽他掙扎說出的事情。
所有的小孩幾乎都有這樣的遭遇。
不過他現在還沒有這樣,我想,是因為還是有人聽。
我們的聽,如何能讓掙扎說出的小孩,進入真誠的語言,讓他們身所受所感,獲得顯現?
分享一個事情
我不確定是不是跟自己寫完這篇的文字
以及看了大家的回應有關
昨天晚上上課的時候
我發現自己對於班上某位常常講話漏漏長
每段話拆開來好像都有意義
可是合併起來以後
常常讓人搞不清楚他究竟要表達什麼的同學
以前我常很沒耐心聽他講話
可是昨天我可以讓自己好好聽他說
雖然後來我好像也還是搞不大清楚他話語的「中心要旨」是什麼
可是在昨天
對我來說
那好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昨天我就是很認真地聽他把話說完
也讓他知道
我很專注地在傾聽他
然後也不急著去回應他所說的話(不管在心裡回應或是有說出來)
然後感覺蠻好的
我也在想
說不定慢慢地
我就可以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mychichi的留言(sorry~我不曉得你的名字),讓我不禁想到有時候我們傾向會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去相信我們所想相信的,對於聽他人說話很多時候也僅是去聽自己聽的懂的部分~有時候我也會這樣,尤其再面對個案的時候,但後來發覺有時候後只要稍稍穩住自己的心,多點耐心傾聽,不知不覺就能懂對方傳達的心意,像是心電感應心靈相通一般~沒什麼太大見解,只是我的經驗之談:)
to Aileen,
just call me "mychichi" ~~
是滴~耐心!
我會提醒自己
如果我要成為傾聽者
耐心~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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